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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5-1-3 已阅读 185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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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敬重那些“科班”出身,训练有素,且能与时俱进,富有创造的艺术家。其中有一位就是巫成金。
巫成金早年在四川美院接受了长期、正规、严格、系统的美术基础教育。合理的知识结构,开阔的艺术视野和过硬的手头功夫,为他日后的艺术创造提供了专业的先决条件。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美院毕业后的巫成金进入“体制”,融入“主流”,承接“红色美术”余绪,在主题性绘画方面开始了他的创作生涯。和当时大多数主流画家一样,巫成金奉行的仍是深入生活,确定题材,以写生手段收集素材进行创作的方法。
不管现在的美术史论者如何评价那时的主题性绘画,在我看来那种以写生方式贴近现实生活,亲近自然,获得真切感受,从而激起创作热情,进行创作的方法是无可置疑的。
据我所知,巫成金是至今川内罕见的数十年坚持写生的艺术家。这使他的艺术一直处于生长状态,蓬蓬勃勃,长盛不衰。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巫成金深入彝区、藏乡,画了大量的人物写生画。他那批以此为依据创作的民族、民俗题材的工笔和水墨作品至今仍受到专家的好评和藏家的看重。
进入新世纪,巫成金的写生量有增无减。与以往有所不同的是,写生不再视为只是收集主 题性绘画创作素材的手段。他将写生重点转移到丘陵地带人居山水的表现上,为自己开辟了一方新的创造天地。
丘陵地带那种依山傍水,田园逶迤、民居聚集,农牧两兴,生意盎然的情境令画家心飞神往,留涟忘返。由此获得的数以千计的丘陵写生画留下了巫成金的笔痕心迹。他那早已萌发的将人物与山水天然合璧的创造意图在此落到了实处。
从巫成金大量的丘陵写生画中不难看出,作为以人物画得名的艺术家,他写生的着眼点还是在人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关系上。茂林修竹环抱的房屋,盘山律动的农田,果树连绵的山坡,横跨流泉的木桥,群鸭嘻戏的水塘,小河上摇曳着渔舟,鸟群掠过树丛在青山中自由飞翔。劳作其间的人儿不时回顾那些以书包为伴、与家畜同乐的孩子们……由此组成的一幅幅人景合一,情景交融的动人画面是那么和谐自然、纯净如天籁。给观者留下难忘的美好印象。
巫成金的写生画多以硬笔为之。然而其点线却有毛笔提按、导送所产生的那种书写意趣。画面透出犹如张仃“焦墨山水”般朴厚而不失流畅的笔墨气息,酷似一幅单勾的国画作品。
巫成金十分看重自己的丘陵写生画。他认定这些出于不同感受,寄托着人文情怀,以不同笔法、章法完成的写生画已具独幅作品的艺术品格和相应的审美价值。为此他出版了专门写生作品集。一时成为业内人士的热门话题。
事实上丘陵地带的写生对于巫成金来说,更为重要的还是,从中他看到了将人物和山水融为一体的可能性。他在同期交替进行的名为“丘陵风情彩墨画”的创作过程中逐步实现了这一创造意图。成功创造出一种新型的高品质彩墨画。从而将自己的艺术推入更高的精神层面。
巫成金久居一线城市。不良的生存环境未见明显改善。当他亲临丘陵地带那种青山绿水、空气清新的大好生态环境,看到那些安居其间、勤恳劳作、时有收获、知足常乐的人们,不禁生出许多羡慕与向往之情。将如此真切的感受付诸丹青,“写风物以寄情”,自然成了巫成金的内心需要。
可以说写生还为巫成金的丘陵风情彩墨画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鲜活的图像资源。提供了极其丰富的题材内容。同时众多的写生画面又为他创造相应的新型图式带来诸多的启示。有鉴于此,他别开生面,缩小人物、扩大生活场景、推远自然大环境,形成三者几乎可以等量齐观的画面格局,呈现出人与自然万物和谐共生,欣欣向荣的祥瑞情境。于是一种体现着“后现代”生态观念,既非传统点景人物式山水,亦非时流配景人物画的新型图式应运而生。
事已至此,巫成金清醒地意识到,在这种新型图式规范中,高度程式化的传统山水画法或时下流行的人物画法都是难以凑效的。他需要打造个人的更具表现力的绘画语言进行深入的表现。
谈及个人绘画语言系统的铸造问题,巫成金有其独到的见解。他认为置身当代艺术语境,重新捡视传统绘画语系,可得个人语言选择的主动性。
在巫成金看来,中国传统绘画是典型的线性绘画。书写性水墨点线作为特具精神性的绘画语言,同时在“应物象形”,结构画面、抒情写意的形式表现中起着主导的作用。因此自己早已造就的“用笔”优势是必须加以保持并不断强化的。
色彩作为一种极具表现力的现代绘画语言常被一些水墨画家所忽视,而巫成金对此却情有独钟。他原本就有很高的西画色彩素养。对如何运用水墨宣纸媒材随其特性而赋彩,亦有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巧。他将“用色”视为自己的另一语言表现优势,实为准确的认定。
巫成金拥有的“用笔”和“用色”两大语言表现优势,为他确立既能体现传统绘画精神气质和法度,又具当代绘画特征的语言系统提供了一个取向明确、行之有效的方案。据此,他打破“以墨为基调、色彩附丽其上”的陈套,探求色彩直接切入水墨点线结构、二者并举、相得益彰的表现形式,取得了突破性的研究成果。
具体到画面,他先以力度强劲,节奏明快,韵味十足的水墨点线将所画景物和人物转化为饱含活力的平面形象,并以此组成单纯统一的有机性点线结构,奠定一画的基本格体。继而按一定的色彩关系将干湿厚薄不同的颜色以点厾之法强势入局。此间水色淡彩与水墨点线自然吻合、随势流动,呈现出由此及彼的横向空间延伸趋势。于是点线和色彩相偕共振、整体律动,画面浑然天成,展现出深厚而通透的博大气象。巫成金这种充满空间延伸活力,尽显点线结构的整体力量和色彩魅力的表现形式,使他的丘陵风情彩墨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好视觉效应。
应该说,是巫成金的水墨点线结构法为他缔造了若干不可重复的画面。而他以不同色调赋予画面不同情调的表现方式则为自己创造饱含感情色彩的作品带来表现上的直接性。
遍览巫成金的丘陵风情彩墨画,你会从这些一画一色调的作品中直接感受到他所传递的殷殷情愫和浓浓的生活气息。其中出于“春华秋实”自然原生意识而创造的青绿和金黄色调更有先声夺人,强烈感染的力量。
《春日瑞景》才入眼底,《乡情悠悠》又上心头。我们被巫成金那动情之作带进了青黄相接、生生不息,幸福绵长的人间情境。
前者点线纵横,林木拂天,绿色弥漫。映带出桃红李白,托举起瓦屋清宇一片。羊群直入草坪,似有牧歌传来……这繁花似锦,春意盎然、瑞气升腾的祥和情调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从中感受到犹如田园诗般的美妙意境。
后者老笔纷披,激起满纸金黄、万树生香。涌动的枝干承载着累累硕果,与其下的红衣少儿和门旁的大红对联相映成趣,传递着丰收的喜讯。远处民房稳立、渔舟起伏,活生生道出了人们安居乐业的悠悠乡情……
面对巫成金如此众多的佳作妙构,我难以作出更多的点评。我也毫无理由指认何为巫成金的代表性作品。因为它们都以独特的面貌,深刻的意蕴和动人的风彩而自放珠光熠熠生辉。
巫成金坚持写生,直通“源泉”。于广採博览中物与神会,景由情生,创意频发。为自己的艺术创造不断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关注人类共同面临的生存问题,深度发掘“环保”之类的题材,以画表态,致使其作品取得了当代艺术应有的精神高度和人文价值。
他遵循视觉艺术的创造法则,上承“传统”下接“当代”,深入进行绘画语言更新的研究和试验大见成效。个人绘画语言系统的确立,给他独具特色的形式表现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巫成金同时在三个方面的进取构成了一个艺术创造的长效机制。凭此,他会源源不断地创作出富有时代精神,表现完美的艺术精品。
巫成金所取得的阶段性创作成果为世瞩目好评如潮。但更使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已开辟出一条可持续创造的新航道。顺势而进,前景无限光明。
准确说,这既是巫成金的个人宏愿,也是同仁们的殷切期望。他实力雄厚,观念趋前,且已形成新的发展势头。我们有足够的学术依据发出预言:正值壮年的巫成金教授必将取得更大的艺术成就,迎来自己艺术生涯的再度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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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维忠 2014年2月16日于碧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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